以近25億元人民幣破中國華語片票房紀錄的《捉妖記》、被評為視聽技術超乎水準的《紅衣小女孩》,背後特效都由兔將操刀。隨著大陸將成全球最大電影市場,兔將開始投資電影製作,邁向上櫃之路。
愛麗絲掉進兔子洞,在奇幻的世界裡展開冒險旅程。
「拍電影是一個造夢及進入夢的過程,其中很多東西是真實世界拍不到、做不了的。」若說編劇和導演是造夢、引愛麗絲入洞的人,那台灣最大的電影後製視覺特效和動畫公司兔將創意執行長李昭樺,就是讓夢成真,將兔子洞裡的各種不合邏輯、天馬行空的無限想像,呈現在觀眾眼前的人了。
2015年,無論是以票房約126億元台幣破華語片紀錄、將真人和動畫完美結合在一個空間裡的《捉妖記》,或是被評為在美術、視覺特效、配樂等技術方面,表現超乎水準的《紅衣小女孩》,其特效都是由兔將操刀。
近來,大陸的電視劇愈趨精緻,眼睛愈來愈刁的觀眾,已無法忍受過於虛假或簡陋的特效,預算雄厚的製作公司也開始尋找電影特效公司配合。一五年,兔將也跨足電視劇,接下華策旗下克頓媒體、特效預算超過一億元台幣的新電視劇。
科幻片到愛情片都要特效把電影技術規格 帶進電視劇
因為中國電影市場崛起,從科幻片到小清新的愛情片,都開始大量起用特效,兔將營收也跟著翻倍成長。一五年營收是一四年1倍,約2億元;預計一六年營收將再成長1倍以上,目前掌握在手中的片子,就已超過4億元營收。
李昭樺父親是曾名列全世界第三大筆記型電腦代工廠、後轉攻太陽能的華宇董事長李森田,從小對李昭樺兄妹管教相當嚴格,不能玩當年流行的遊樂器,甚至連聽音樂都不能。總算熬到考上大學,李昭樺像被釋放一樣,開始進入晚到的叛逆期。「但整天玩也很無聊啊!」李昭樺口中排解時間的方式,卻是和另兩位朋友一起寫遊戲,他們的第一款益智類遊戲,曾給宏碁旗下的第三波資訊發行,一上架就拿下連3個月的排行榜冠軍。當時他將賺到的約百萬元,拿去買一台做電腦動畫的工作站,李昭樺從此開始接觸電腦動畫。
劍橋資工博士的奇幻旅程不是純代工 用科技協助創作
李昭樺頂著英國劍橋大學資工博士的頭銜,但熱愛圖學,曾說自己一輩子都在科技和藝術中掙扎的李昭樺,最後在電影動畫、特效領域找到交集,以科技協助藝術創作。例如他和工程師們一起研發出2D轉3D的雲端系統;還有名為「大貓」的軟體,能畫出一般電腦繪圖最難呈現逼真、絲絲分明的頭髮和獸毛。
科技技術的背景,讓他們不只是用一般特效公司使用的MAYA等萬用軟體,公司超過兩百位工程師,多數使用兔將自己開發的軟體。
在《捉妖記》片中,兔將處理超過300個鏡頭的特效,僅次於總部位於北京、得過艾美獎視覺特效獎的Base FX,但全片最後完善工作和3D製作皆由兔將負責。導演許誠毅白天為了路演,四處奔波各城市,但晚上一定得到兔將位於北京的辦公室,與李昭樺討論細節,時常都工作到清晨五點,許誠毅再趕到機場搭飛機到下一個路演的城市。特效和導演、製作團隊如此緊密的合作,兔將並非如傳統認知的,只是做電影後製代工而已。
由於以往台灣不太重視特效,特效公司太晚參與,只能拿到已拍好的畫面來加工,因此做出來的特效,總是讓觀眾覺得「假假的」。
但,「特效永遠不是純代工,其實是創作的過程,」李昭樺解釋,「特效需要從拍攝前,就一路協助做到最後成品,不是等到拍攝完成才交給特效公司修補。」
像兔將就有前期團隊,協助劇組設計場景、道具、造形,現場指導需要特效場次的戲;還有分鏡師及視覺預覽(Previsualization)團隊,在正式拍攝前,透過精密計算,把拍攝內容用簡單動畫,展示演員的走位、取景、攝影機角度等,將複雜的視覺概念具象化。兔將更有現場團隊配以全景雷射掃描(LIDAR)、動作捕捉(motion capture)、高動態範圍影像技術(HDRI)等先進設備,在現場做特效的前製工作。
「從腳本到影片上映,中間的流程能掌握得更多,就愈有能力去和人家談更多事情。」李昭樺說。
向上櫃之路挺進參與電影投資 擁有內容產權
以大量使用特效的《紅衣小女孩》為例,製作人、瀚草影視監製曾瀚賢解釋,在劇本完成後,他們立刻找導演及兔將特效團隊一起開會,討論視覺創作。他們找來體操選手做各種怪異的姿勢,由兔將以動作捕捉的技術抓取體態,作為片中怪物的肢體動作參考。在電影拍攝時,特效團隊還必須到場收集素材,只要有需要特效的場次,兔將都會派一組人到場。例如片中最後那片陰森的森林,兔將先將整個森林場景掃描下,再於電腦中重建整個環境,將原來不可能在現場的小女孩、怪物和森林結合在一起。
許誠毅就稱讚,「兔將做出來的人和妖的互動,會讓你真的覺得他們是在同一個空間裡。」
前陣子,台灣導演王童曾語重心長地提到,「像《捉妖記》票房都創下紀錄,但參與特效製作的兔將卻無法分享利潤。」比外界感受更深的李昭樺,已在扭轉王童口中「大陸市場雖大,但別人吃肉、我們喝湯」的情況。
團隊規模超過200人的兔將,因已成為電影主創團隊的一分子;李昭樺透露,最近幾部尚未上映的電影,兔將已參與投資,擁有電影一部分內容產權(IP),「這是特效公司未來很重要的走向,」李昭樺笑著說,「不然你看我們參與的電影都賣得這麼好。」
也因此,「為了開發版權、參與電影投資,做過去特效公司不會做的事,就需要更多子彈,」李昭樺說。一五年底,兔將成為繼新加坡的VHQ之後,第二家在台灣走上資本市場特效公司,已經完成公開發行,預計一六年中上櫃。
12月中,李昭樺在很有意境的浙江仙居縣,為了一部由大IP改編的仙俠劇而去勘景。比起只是純科技製造業,利用科技投入影視的世界更精采。「我們常說,『你怎麼能不愛電影呢?』人生能因電影而有各種想像,是很有趣的。」星期日的清晨7點,李昭樺準備動身趕往片場,製作下一個充滿奇幻的兔子洞。